瘟故知新(第四篇 )‧谢明兴:攸关人命 没药医只能毁猪
(金宝2日讯)毕业于博特拉大学兽医系的谢明兴认为,鉴于立百病毒没有疫苗等治疗方式,无可奈何下唯有接受毁猪行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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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接受《中国报》记者专访时指出,兽医的其中一个责任,是确保牲口安全及健康,但若发生任何事情时,则必须以人类的生命为主。
“为了控制早前太平爆发的疯狗症疫情,兽医局提供疫苗给养狗人士,以及配合地方政府捕捉流浪狗,甚至有意消灭,情况与立百事件有几分相似。”
他强调,2件事情的分别在于,疯狗症有疫苗而立百病毒没有,也没有任何治疗方式,而毁灭成为唯一的管道,以确保人命受到保障。
“毁灭的举动也符合世界动物卫生组织的标准,我不认为有违反兽医的职业操守。”
他说,大马是世界上首个发现立百病毒的国家,当时根本没有任何文献、病例可参考,更何况是疫苗和完善的防范措施。
政府太迟鉴定新病毒
“当时我在怡保打扪乌鲁比亚养猪场当兽医,立百事件爆发前,政府以为怡保的18名病人,是患上日本脑炎。”
他解释,医院发现病人有日本脑炎的抗体,就认为是一般的日本脑炎,其实他不以为然,但政府的指令,只好随从。
“由于日本脑炎是经过蚊子传染,当局则大量的喷蚊雾、注射日本脑炎疫苗等防范,但注射疫苗后的病人还是没有复原。”
他补充,直到1999年3月份,时任马大教授蔡求明确认新的病毒后,政府才承认有立百病毒。
“我们怀疑怡保新的病毒,其实就是立百,但政府太迟鉴定新病毒了。”
他解释,政府当时在森州双溪立百新村抽样本化验,从中发现立百病毒,才命名为立百。
首份工作碰到立百
谢明兴称,大学毕业后的首份兽医工作,竟然遇到立百事件,使他难忘每年的4月份,即20年前怡保打扪毁猪的月份。
“我的大学是研究猪瘟,大学毕业后工作1年多,就遇到轰动全球的立百病毒。”
他说,当时的雇主已投入养猪业长达10多年,而他就职的养猪场,雇主数月前才购置。
“政府出动兽医局到每个养猪杨检验,一旦发现有立百病毒阳性反应,所有的猪只必须毁掉。”
他记述,虽然检验养猪场只是初步,但佩枪军警却守在养猪场的周围,不允许任何人进出。
“我工作的农场是黑区之一,全场的2000只母猪,或2万多猪只必须土埋,全程只需10天。每只猪只被推进土坑里,扫射后才埋起来。”
说起当时的情景,谢明兴非常淡定的描述,并没有露出丝毫悲伤的一面。
“好多亲朋戚友联络给我,担心我的情况,但我与同事们到今天都没有事情,可说是不幸中的大幸。”
集体养猪区不可行
谢明兴说,前朝政府经历立百事件后,终于明白猪农们当年反对集体养猪区的计划。
“或许养猪业是种族宗教敏感的行业,立百事件发生前,政府决定把所有的养猪场集中在一个区。”
他解释,这个计划不成功的主因,是政府找不到这么大的土地,集中所有的养猪场。
“霹州面积比森州大很多,立百事件前,怡保有55万8463只猪、森州有61万6736只猪,可想像森州的要搬迁,是不可能的任务。”
他补充,如果每州都有一个集中区,耗费的时间和资金庞大,但立百事件后被搁置了。
“若集中后才发生立百事件,整个养猪业必须停止运作,很可能从此之后就没有养猪业。”
他举例香港的急性呼吸道症候群(沙斯SARS)传染得很快,因为居民的居住密集度很高。
“全世界没有养猪业采用集中区的经营模式,这种做法非常危险,一旦爆发瘟疫就会失控。”
政府应设赔偿机制
谢明兴指出,新政府应该立即设立赔偿机制,为爆发任何牲口瘟疫前做好准备。
“对于兽医来说,要求政府设立赔偿机制,其实没有什么奇怪的,因为保障人命的最终步骤,只有人道毁灭牲口,而人类需要生存。”
谢氏希望新政府先拟定赔偿计划,包括雇员及养殖业者日后的生计。
“当年政府给予的赔偿,是依据毁灭猪只的数量计算,但没把事情发生后的生计考量在内;庆幸多得热心协助筹款的华团及社会人士,助猪农一臂之力。”
养猪场关闭后,谢明兴在沙巴养鸡业当兽医1年,之后回到西马工作。20年前至今换了不同的雇主,仍离不开与兽医有关的行业。
“我现在在饲料公司当销售部,也需要兽医的专业知识,继续保障牲口的健康和安全。”
独家报导:许承贤
独家摄影:谢志明、受访者提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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